男人不识SEX5,上遍色站也枉然

    (卷一)
       
        ‘爱心恒久’慈善珠宝拍卖会刚结束,席婧就气急败坏地打电话给卢琬卿,责问她为何缺席这次拍卖会。在她们这个圈子里,卢琬卿尤其深受各界顶级富豪的喜欢,有卢琬卿在,拍卖会的成交额至少能多百分之二十。虽说今天的拍卖会也达到了预期,但席婧依然不满意,她是一位追求完美的女人。顶着良州市慈善总会副主席的头衔,席婧希望每次由她安排的慈善拍卖会都是一次值得赞誉的经典。

        让席婧恼怒的是,卢琬卿竟然缺席了。

        “人家昨晚睡得晚嘛,这么凶对我。”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仿佛能融化钢铁,如果谁不想被融化,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听这声音,于是,愤怒的席婧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。

        三十分后,一辆火红法拉利驶入了天赐港湾的赵家府邸。

        佣人江滢急忙迎上:“夫人回来了。”

        脚步哒哒响,蹦着脸的席婧没说话,径直走着,走在云石铺成的回廊,穿过客厅,走上了S型铜艺扶栏环绕的楼梯,进入舒适典雅的主人大卧,肥美大翘臀轻扭,落座在一张靠背软椅上,软椅不大不小,刚好拖住席婧的大肥臀,她修长双腿一伸,随手打开了梳妆台上的手提电脑,纤美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:“有什么电话找我吗。”

        一直跟随的江滢小心翼翼跪下,帮席婧脱去高跟鞋:“刚才隔壁的卢琬卿打来过电话,还有早些时候,赵先生从加州也有电话来。”

        纤美手指停在空中,席婧若有所思,慢条斯理问道:“听说天泽送了一块Dior腕表给你。”

        江滢一听,顿时心惊肉跳,嗫嚅了一下,没敢隐瞒:“是的夫人,赵先生提醒我,夫人喜欢准时,要我时刻看表,注意准时。”

        席婧重新敲打键盘:“又不见你戴。”心儿想:当我是傻瓜么,你一个佣人要准时,一只普通电子表就足够,何须送一块价值三十万港币的Dior,哼,勾搭就勾搭了,你们不过份,我就当做没看见。

        江滢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,以她的身份,怎敢戴几十万的手表显阔,可毕竟女主人知晓了这事,江滢总要回应:“女儿嚷着要,我就给了她。”

        席婧蹙了蹙眉:“小凡大一了,还是大二了。”

        “大二了。”江滢小声道。

        席婧深深叹气,她的宝贝儿子赵秉佑上月就在家里强奸了江滢的女儿米小凡,人家还是黄花闺女,这笔账,席婧本想装糊涂,她不可能让儿子娶了米小凡,可也不能白白糟蹋人家。席婧本想着过段时间认了米小凡做干女儿,然后给她一笔钱,送她出国留学,把这事给了结,到时候,席婧再给儿子物色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孩。

        江滢也自知女儿不可能嫁给席婧的宝贝儿子,她也没想过要高攀赵家,但无论赵家如何处理这事,对江滢母女来说,都是好结果,所以江滢一点都不怨恨赵家,反而乐见其成。替席婧揉了揉脚足,江滢有点小意外:“哎呀,夫人,你丝袜怎么勾丝了。”

        “哪里。”席婧好紧张,顺着江滢所指的位置,席婧发现膝盖上二公分的地方果然勾丝了,虽然只是很不起眼的一丁点,但对于这位受人尊崇的社交名媛来说,任何一点衣着上的纰漏都是无法容忍的。看了看这勾丝处,席婧想起了一事来,她立刻吩咐江滢先出去。

        江滢一离开,席婧就脱去了外衣,乳白色梳妆台上的三面镜子里同时出现了一具性感之极的肉体,肉体之腴美,散发着富贵之气,挺拔的乳房丰满白润,预示着那是两座极品粮仓,粉褐色的乳尖只有南方产的小花生般大小,正处在硬挺中,显得柔韧且光亮,微隆小腹下,深色的连裤丝袜将硕大的肥臀和浓毛下体包裹起来,因为没有穿内裤,下体的分泌直接流在丝袜上。

        对着镜子,席婧用手撕开了阴部的丝袜,撕裂声很清晰,浓密体毛包围下的肉穴逐渐显现,肉穴饱满红润,年过四十了,她依然天生丽质,依然粉红娇嫩,肉嘟儿吐着白沫,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,纤美食中两指轻轻按在了粉红娇嫩的肉瓣上,缓缓揉动,气息浑浊:“你这个老流氓,你很想摸我这里对不对,你很想勾引我对不对,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啊,嗯……”

        此时的席婧记起了拍卖会中的一个小细节,国泰银行的总裁邓龙曾经用膝盖撞了席婧一下,他惶急道歉时,曾用老手摸了一把席婧的大腿,估计就是他的指甲勾破了席婧的丝袜,席婧当然没注意,如今细细想起,那是羞恼交加。奇怪的是,席婧竟然有了生理反应,反应不是一般的强烈,她已经十三天没做爱了,她需要性爱。很遗憾,席婧的丈夫赵天泽还在美国加州出差,他至少还要待上半月才回家。

        欲火很难忍,自慰不得已为之。

        黏滑蜜汁从娇嫩之地溢了出来,席婧在轻颤,面对着镜子呻吟,两条修长得近似于黄金比例的美腿微微打开,任凭那蜜汁流到大腿根部,流到那光滑的丝袜上。

       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,是卢琬卿的来电,席婧把她的一条修长丝袜美腿搁在梳妆台上,一手接电话,另一只手继续抚弄那该死的欲火之地。

        “婧姐,还生我气呐。”能融化钢铁的声音不再那么令席婧反感了,事实上,就连女人也喜欢听卢琬卿的声音。

        席婧当然还在生气,她可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卢琬卿:“哼,想让我不生气,你老实交代昨晚为什么睡得晚,我明明叮嘱你睡早点,睡早点,睡早点,重要的事情说三遍,我都叮嘱你三十遍了,你还要睡晚,操你妈。”

        卢琬卿柔柔地撒娇:“又粗口骂人家了,一点都不像人人敬仰的大美女主席。”

        “说。”席婧的怒火几乎在瞬间消失殆尽,除了卢琬卿会哄人外,高潮也能让人的心情变好,席婧放下修长美腿,离开了小靠椅,软软的躺在卧室大床上。

        “我说了,你别笑我。”卢琬卿自己却在笑,笑得很撩人。

        “快说。”

        于是,卢琬卿娓娓道来:“我昨晚找胶布粘东西,到处找不着,心想嘉文的爸爸那里有,我就去他房间找了,没想到……”

        “没想到什么,操你妈的快说。”席婧的恼怒可想而知,她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。

        卢琬卿也不是有心吊席婧的胃口,她难以启齿:“没想到胶布没找到,倒是发现了几张色情DVD,我一时好奇,就拿来看了,结果……”

        席婧明白了,冷哼道:“结果某人春心荡漾,彻夜难眠。”卢琬卿没否认,她幽幽地说出了很难启齿的隐私:“我自慰了三次,累得不行。”

        通话陷入了沉默,席婧对于女人无性的日子感同身受,何况卢琬卿比她席婧凄惨得多,她的丈夫金嘉文患了生理疾病,阳痿了五年,花了无数的金钱医治都没见好转。

        过了一会,席婧首先打破沉默:“卿卿,我不生你气了。”电话那头一声轻笑,嗲得不行:“下一次拍卖会,我一定早早到。”

        “不跟你说了,我先去洗澡,等会过你家去,我差点忘记了,前几天有人给我一个土方子,专治你男人那种病。”

        放下手机,席婧脱去了残破的深色丝袜,随手扔在地毯上,她披了一件小睡衣就去了浴室,哪知刚拧开花洒,那水闸就漏水。席婧心情大坏,尖叫着:“哎呀,怎么又漏水了。”

        江滢急匆匆跑来,惶恐道:“夫人别急,夫人别急,我马上叫物业过来。”

        席婧不愿干等着,她随即换了一件性感泳衣,自个到家里的泳池畅游去了。可游着游着,席婧发现池水里有树叶,草屑,似乎还有别的漂浮物,心里一阵恶心,琢磨着家里得找个男工,像这些琐碎的粗活,也不能指望江滢去做。

        因为不是专业修理,天虹小区物业管理的老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修好了水闸。趁着江滢去拿修理费,老杨透过浴室的窗子,远远注视着泳池里的大美人,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身穿泳装的席婧,哪怕距离有点远,老杨依然反应强烈,热血沸腾。

        回到物业处,几个物业保安围了过来,一个个翘首以待似的看着满面红光的杨四月:“怎样老杨,见到席美人了吗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放下手中的工具,眉飞色舞:“她刚好在游泳,身材好到爆。”

        一个保安好不怨恨:“老杨,应该是我去修漏水的。”

        大家齐哄笑,杨四月讥讽道:“就你那水平,还去修,上次是你修的吧,人家没投诉你,你烧高香了。”

        正聊得口沫横飞,有人喊:“老杨,电话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洋洋得意着接了电话,可没听两句,他就脸色大变,匆匆放下电话:“小孙,你顶我的班,我有急事。”说完,大步跑出了物业处。

        此时,百里外的良州市义安监狱里,一位古铜肤色,薄嘴唇,眼睛透着机灵劲的光头犯人独自坐在阅览室里,很细心地擦拭着一部九成新的索尼单反相机,等会他要给监狱的狱警拍几张工作照。

        一位身材圆敦的警服中年男匆匆走进了阅览室:“沈宾。”

        “张狱长。”古铜肤色犯人笔直地站了起来,他叫沈宾,是义安监狱里唯一能自由到处活动的犯人。

        两年多前,沈宾因为在公车上摸了一位女士的屁股,结果被送进了监狱,本来这种小儿科最多坐三个月就能出去,没想到,这位脾气暴躁的家伙在监狱里打了几次架,最严重的一次把一位犯人打成重伤,结果,他的刑期从三个月到半年,再从半年到两年,又从两年加到三年,他已经在义安监狱待了足足两年半。

        “去陈主任那里报到,明天监狱让你提前刑满出狱。”张狱长的话让沈宾大感意外,却又隐隐猜到了什么,他浑身哆嗦,紧张道:“您不是开玩笑吧,我的刑期还有半年呢。”

        “我怎么会拿这个跟你开玩笑。”张狱长黯然长叹:“估计你也能猜到了为何提前让你出狱,刚才医院来电话,说沈院长快不行了,医院说她只能支持几天,经过我们义安监狱党委研究,特批你提前出狱,唉,沈院长没亲人,她视你为亲人,她的身后事你就多操持吧,具体出狱手续,以及一些相关注意事项,陈主任会跟你详说,你去吧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木然离开阅览室,坚毅的薄唇紧咬着,眼眶里浸满的泪水却硬是没有流下来。张狱长所说的沈院长是良州市孤儿院的前院长沈思佩,沈宾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,沈思佩视沈宾为儿子,沈宾视沈思佩为妈妈,两个月前,年近六十的沈思佩查出了大肠癌晚期,化疗后病情恶化,沈宾曾经被允许出狱探望过沈思佩,如今她即将离世,沈宾怎能不悲伤。

        晚饭过后放风,沈宾一个人待在监狱操场的角落里,独自流泪,他知道自己辜负了沈思佩的期望,他为自己的鲁莽暴躁懊悔。

        一个瘦小犯人走过来:“宾哥,牧哥找你。”

        换别人,沈宾可能会不屑一顾,他在监狱是个特殊人物,身体虽不算很强壮,但很矫健,他打架出了名,没有人敢惹他,不过,牧哥不一样,沈宾必须给牧哥面子。

        牧哥叫周小牧,五十多岁了,是个重刑犯,晚上放风时,他会被隔离在监狱操场的另一头,沈宾和他在隔离的铁丝网两边坐在地上聊着。

        “听说你明天出去了。”牧哥的声音很沧桑,不像五十多岁的人,倒像风烛残年的老人。

        沈宾轻轻点了点头,他对牧哥有天然的亲近感,两人的相貌有几分相像,所以沈宾喊他牧哥是真心的。沉默半晌,牧哥道:“小宾,我对你怎样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感慨动情:“没有牧哥,我学不了摄影技术,没有摄影技术,我成不了监狱的摄影师,如果我不是监狱的摄影师,我会颓丧下去,我会打架闹事,我的刑期会一次又一次延长,说不定我会一直陪着牧哥。”

        顿了顿,沈宾感激道:“这两年多来,牧哥在很多地方关照我,我谢谢牧哥。”

        牧哥有了一丝笑意,黯淡的光线里,这笑意显得狰狞:“千万别陪着我,你出去了,就不要再进来,我是无期,这辈子不指望出去了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听出了牧哥的心思:“牧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。”

        牧哥笑道:“我在市中心有个铺面,我拿这铺面做了摄影店,叫‘黛衣’影楼,你出去以后,如果这店还在,就归你了,反正摄影技术你学得不错,招个小工,你就能正常营业赚钱。”

        沈宾一怔,心里不愿接手:“牧哥,你留给别人吧。”

        牧哥沉下了脸,从铁丝网塞过一纸团:“这是店面卷闸门的钥匙,店面的地址在上面,那些什么房产证明,营业执照之类的东西都锁在店中的保险柜里,保险柜的密码我也都写在纸上。”

        沈宾犹豫一下,还是接过了纸团。

        牧哥叮嘱道:“别让警察知道我有这个店面,让警察没收掉这家店倒是其次,我有好多摄影作品,涉及很多女人,这些女人中,有不少现在都成了有钱人家的太太,一旦曝光出去,会害死人。”

        沈宾纳闷:“不就是照片吗,怎么害人了。”牧哥讪笑,抬头仰望夜空,仿佛想起了以前的荒唐岁月:“很多都是艳照,或者裸照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吃了一惊。

        牧哥加重了叮嘱的语气:“所以你就当帮我一个忙,要是你不愿意经营这家摄影店,你就卖掉,那些照片,你得全部销毁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没有任何理由不帮这个忙,只是他心存疑虑:“牧哥你进来都有五六年了,那摄影店就一直关着么,没人帮你照看。”

        “有。”牧哥深深地叹息:“我有个女人,我就是为了她才去贩毒,被发现了,还杀了人,我罪孽深重啊。”沈宾心一动,试探问:“牧哥为什么不把这家摄影店送给那个女人。”

        牧哥怨怒道:“我恨她,我进来这么多年了,她从没有来看过我。”说到这,他凄凉苦笑:“我能理解,她怕惹麻烦上身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其实也不想惹麻烦,义气归义气,感恩归感恩,但沈宾对牧哥不是很了解,他担心趟了什么浑水,难以脱身,所以沈宾有些想推脱:“万一这个女人把牧哥这店给卖了,或者把这家店转租了,或者做别的生意了呢。”

        牧哥轻轻点头:“很难说,不过,我认为她不敢,我了解她,她是很怕事的女人,她也是一个花钱如流水,贪慕虚荣的女人,她长得很漂亮,以前是我的模特,估计她现在嫁人了,以她的性格,肯定是嫁个有钱人,犯不着贪我的小便宜。”

        话到了这份上,沈宾只能把纸团放进兜里:“相片我找到后就帮牧哥全部销毁,至于这店面,我尽量给牧哥留着,如果赚到钱,我给你攒下来,等你哪天出狱了,拿来养老。”

        牧哥莞尔:“无所谓,你记得销毁那些照片就成。”

        当晚,和沈宾告别的人还有很多,有臭名远播的各路罪犯,也有狱警和监狱里的工作人员。

        第二天一早,沈宾就出狱了,也没什么行李,拎着一个皮袋子就去了市肿瘤医院,直奔沈思佩的病房,见到了这位如同亲人般的老妇。

        在沈思佩的病床边,还站着两位男子,算是沈宾的义兄了,一位叫杨四月,四十多岁,身材魁梧,在天赐港湾小区做物业管理;另一位叫范庆元,三十多岁,个子不高,圆圆的脸,开有一家杂货小卖部,他们和沈宾一样,都是孤儿院长大的孤儿,都是沈院长从小养育成人的孩子,他们还有一个共同之处,都是四月捡到的,都是四月生人。

        据说,四月阴气重,这个月孤儿院收养的孩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死掉,只有阳气重的婴儿才能在这个月活下来,沈宾在孤儿院长大,他知道这种事,幸运的是,沈宾,杨四月,范庆元都阳气重,他们都活了下来。

        和杨四月,范庆元打了个招呼,沈宾就握住了沈思佩那布满皱纹的手,沈思佩艰难地呼吸着,鼻孔插着管子,已形同朽木,白灰相间的头发几乎都掉光了,两眼无神,呼吸时上气不接下气:“我……我单独跟小宾说说话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和范庆元一听,就离开了病房,让沈宾和沈思佩单独相处。

        沈宾难过得心都碎了:“沈院长,我去找最好的医生,要不,我们换医院。”

        沈思佩原本无神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:“你不想叫我沈院长的,其实,你很想喊我妈妈,你想喊我妈妈好多年了。”

        沈宾用力点头,嘴皮子动了动,眼睛湿润,想说什么却没说。

        沈思佩喘了喘,接着道:“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叫我妈妈,因为你有父母的,你和四月,庆元不一样,他们父母在野外和路边角落抛弃他们,任凭他们日晒雨淋,他们父母根本就是狠心不想要他们。”

        “你是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的,装在摇篮里,那年的四月多冷,你包得暖暖的,有玩具,有满满的一瓶牛奶,还有一块椭圆形玉石信物,这说明你父母舍不得抛下你,他们留有信物就是有朝一日回来认你。”

        重重一叹,沈思佩痛苦道:“可惜,你父母没有留下你的姓名,我就让你跟我姓了,取沈宾这名,就是沈家宾客的意思,就是……就是你来我家做客了,总要回家的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明白沈院长的意思,她希望沈宾有朝一日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,回到自己的家。沈思佩本人也是个孤儿,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,她了解这种痛苦,她不希望沈宾也这么痛苦。

        沈思佩慈爱道:“你呀,什么都好,就是脾气急,容易冲动,要不是你在监狱把人打重伤,何至于被加刑,白白多坐两年的牢,哎,那个女人也是狠心,你只不过摸了一下她屁股,她批评教育你,让你道个歉就算了,何必把你送进监狱。”

        沈宾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两年多前在公车上遇到的那个女人,她很漂亮,长发披肩,身材极好,屁股好大。沈宾那天昏了头,冒冒失失伸手摸了那女人的屁股,结果让人发现了,他成了小流氓,公车开进了派出所。本来这事也不算多严重,可人家通过司法关系,硬是把沈宾送进了监狱,对此,沈宾耿耿于怀,他反而不想找到亲生父母,而是想找到那个送他进监狱的女人,沈宾很想亲口质问她,难道仅仅摸了一下她的屁股,就要坐牢吗。

        沈思佩断断续续地呼吸:“都二十三岁的大人了,以后要牢记教训,别再犯错,你长得多好,卷发儿,人又聪明……”

        看着沈思佩气若游丝,沈宾焦急道:“沈院长,你别说话了,我去找医生,给你用最好的药。”

        沈思佩仿佛回光返照,她紧紧抓住沈宾的手,嘶声道:“那块玉是信物,你不许卖,你答应我,要不然,我死不瞑目。”

        沈宾猛点头,从来不相信眼泪的他,从来没有流过泪的他,禁不住泪水长流:“我答应你,妈妈,你是我的妈妈,我答应你。”

        沈思佩笑了,笑着闭上了空洞的双眼。沈宾失声痛哭:“妈妈,医生,医生快来……”

        操持完沈思佩的身后事,沈宾开始为自己的生计打算,因为他不是孤儿院的职工,也不是沈思佩的亲人,所以不能长期占着沈思佩的房子。杨四月和范庆元知道沈宾身无分文,都主动要求沈宾搬到他们的家去住。

        范庆元还没结婚,也没固定女人,沈宾本想去范庆元家住上一段时间,只是范庆元是个老实本份的人,整天起早贪黑,住的地方逼仄不说,还堆满了货物,蚊蝇乱飞,老鼠乱窜,沈宾哪住得下去,不得已就改去杨四月家。

        杨四月有个老婆,还有个八岁的男孩,家里吵吵闹闹的,沈宾住了两天,实在不方便,就搬了出去,在郊区租了个小单间,寒碜了点,却也自由自在。范庆元和杨四月过意不去,借着去沈宾的落脚处喝酒之际,每人各拿出了五千元硬塞给沈宾,沈宾爱面子,死活不要。

        杨四月生气了:“再推脱就不当我们是兄弟,你刚出狱,没钱没工作,沈院长生前叮嘱我们三人以后多互相照顾,你不接受的话,就是对不起沈院长。”

        范庆元憨笑着倒满了一杯啤酒给沈宾,警告道:“你不拿这钱,我今晚就不走了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无奈,讪讪道:“杨哥,你家有小孩,嫂子又没工作,你的这份我就不要了,庆元的好意,我收下就是。”杨四月一听,勃然大怒:“你闭嘴,咱们三个我年纪最大,你要听我的。”说完,直接把钱塞进了枕头。

        沈宾见状,心里一阵感动,也不好再推托,就着花生米,卤鸡爪这些东西,三人一起畅饮畅聊,聊着聊着,聊到了沈院长,三人禁不住又是无尽的哀思。

        范庆元不想沈宾太难过,转移了话题:“小宾,你有什么打算。”沈宾打了个酒嗝:“明天我就去找份工作,谢谢两位哥哥的帮助,以后我定当回报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又不满了:“说什么呢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哈哈大笑:“喝酒,喝酒。”

        ※※※

        天赐港湾小区占地足足两百亩,却一共只有六户豪宅人家,有天赐六六大顺的之意,每幢豪宅都是世界建筑大师的匠心设计,成环拱之势围绕着一座近百亩的人工湖,这里湖光水色,时尚奢华,每户人家都是超级大富豪。

        巧的是,这六户人家的女主人以前都相识,她们以前都曾做过职业模特,都拥有惊人美貌,都拥有魔鬼身材,因为是模特,她们无一例外都有很修长的美腿,她们的实际年龄永远是个迷,介于二十八到四十五岁之间,正值成熟吐蜜,芳华绝代。

        同住在一小区,六户女主人又彼此熟识,大家的关系自然非常密切,她们经常一起去世界各地旅游,一起参加公益慈善活动,认识她们的人,都知道她们是一群有爱心,有美貌,有社会地位的贵妇,这是一个令无数女人羡慕的贵妇圈。

        圈里的贵妇分别是:席婧,常黛衣,卢琬卿,索雯,艾瑶瑶,萧伯女。身为良州市慈善总会副主席的席婧无疑是这贵妇圈的旗帜性人物,她干练大气,众人拥戴。

        今晚,席婧又把几位贵妇召集在一起,共同商讨是否聘用一位男工,专门给她们六户人家清洗各自的私人泳池,这提议立刻得到所有人的热烈响应,只是在选人条件上起了争议。

        每次圈子有什么事情讨论,艾瑶瑶都很少发表意见,这次,她一改常态,兴致勃勃地说了自己的想法,她认为清理泳池这种工作挺辛苦,必须要找一位身强体壮,能吃苦耐劳,年纪最好超过四十五岁的成熟男子,理由是,成熟的男子让人放心,不像年轻男子那么色,就算色,性能力也不强了,对她们几个整天在家的女人威胁性不那么大。可惜艾瑶瑶的提议遭到了其他五位的嘲笑。

        “这不是自相矛盾吗,身体强壮,吃苦耐劳,这样的男人,性能力绝对不比年轻人差,除非把他阉了。”

        索雯是一家国际时装大公司的高级设计师,她了解人性,了解男人,她知道四十多岁的男人只是表面稳重而已,一到了床上,就如狼似虎。索雯是天赐港湾小区中唯一的未婚单身者,她对男人没好感。

        常黛衣跟着众人笑了一会,也附和了索雯:“我也觉得找四十多岁的男人不好,他是来这里打工的,做为雇主,我们免不了会对他有各种批评,他年纪比我们大的话,我不好意思说他。”

        “那就找三十岁左右的吧。”卢琬卿温婉道。

        常黛衣又反对:“恐怕这个年龄的男人不安于做这份工作,跟我老公年龄相仿的话,我老公很可能不太赞成。”

        索雯颔首:“这个年龄段的男人,我也不好对他指手画脚。”

        “总不能找小鲜肉吧。”萧伯女吃吃娇笑,她是这圈子最年长的女人,有人说她四十五岁了,可她看起来跟三十五没什么区别,她慵懒如猫,浑身散发着蜜桃熟透的味道。

        众人哈哈大笑,都晓得越成熟的女人越喜欢年轻小男孩。常黛衣挤挤眼,调侃道:“萧姐姐,你想什么呢。”萧伯女美脸一红,也调皮地挤挤眼,有些话不用说太清楚,大家也明白。

        席婧急了:“严肃点,别开玩笑,我的泳池都长虫子了。”

        艾瑶瑶苦恼道:“我家的泳池也是。”

        “席主席,你的意见呢。”萧伯女给席婧抛去了一个媚眼。

        席婧心里反感,却也不好给萧伯女脸色看,在这个圈子里,大家都知道萧伯女喜欢两种人,一种是身材好,又美丽的女人,另一种是长得英俊的小男孩。

        而席婧只喜欢一种人,就是男人中的男人。

        综合了大家的意见,席婧说了她的想法:“现在就剩下二十岁年龄段的男人了,找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吧,我还是倾向于男工有点成熟,二十五岁左右,应该懂事了。”

        大家纷纷赞同,选拔的范围大大缩小了,只是条件更苛刻,索雯道:“不要太丑的。”她不喜欢男人,丑男人更排斥。

        “那当然。”席婧和大家一样,喜欢美的东西,无法接受相貌丑的男人。

        卢琬卿柔柔道:“不一定要肌肉男,身体素质好就行。”

        常黛衣很强调一点:“不能太矮。”

        艾瑶瑶羞笑:“不能太笨,这很重要。”

        “我要勤快的。”萧伯女撒娇,她很懒,很懒的女人自然不希望别人比她懒。

        席婧白了一眼过去:“也不需要太勤快,我们六户人家,他一天清洗一家泳池,六天刚好轮完,剩下一天让他休息。”

        话一说完,立马响起了热烈掌声,这才是领导风范,运筹帷幄,考虑细致,所有美人都自叹弗如,卢琬卿柔柔地恭维了一句:“席姐想得真周到,好有大将之风。”

        萧伯女语气怪怪的:“我们婧婧是什么人,姓名里就有个席字,天生就是做主席的料。”

        掌声再起,有人喊:“席主席万岁。”

        席婧嫣然,扭了扭腴腰,然后双手示意大家安静:“好啦,别贫嘴了,大家再想想还需要什么条件。”

        “最好是大学生,本科,大专更好。”

        “眼睛要有神,鼻子要挺,一百八十公分身高最理想了。”

        “我喜欢头发微卷的男人。”

        “最好是白净男子,看上去要整洁。”

        席婧越听越不对劲,忍不住双手叉腰,气鼓鼓道:“喂,我们是在找男工,不是找老公。”

        众美人哈哈大笑,笑得花枝乱颤。

        索雯真诚道:“席姐,这事就交给你了,你找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放心。”

        大家纷纷赞同,席婧想想这事的最终拍板还是她说了算,召集大家来讨论只不过是在工人的薪水待遇上要商议,都是巨富之家,谁也不在乎给多少工资,轻轻松松就达成了一致,随后席婧宣布散会。

        大家都走了,唯独卢琬卿留了下来,是席婧要卢琬卿留下,“怎样,那方子有用不。”席婧关切问。

        卢琬卿脸有难色:“开始有点起色,现在又不行了。”席婧赶紧安慰:“有起色就好,中医不是说吗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中药这东西要慢慢来,急不得,你让你老公再坚持吃一段时间的药,不可松懈哟。”

        卢琬卿颔首:“知道了,谢谢席姐。”席婧嗔道:“跟我客气什么。”

        卢琬卿温婉一笑,露出漂亮贝齿,小声问:“天泽回来了吗。”席婧见卢琬卿问起她丈夫,柳眉轻挑,淡淡道:“还在美国。”卢琬卿又问:“小佑呢。”

        席婧的脸部肌肉忽然僵住了:“你挺关心我儿子的嘛。”卢琬卿柔柔甜笑:“他这么可爱,我当然关心他啦。”

        席婧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,凑过去,压低了声音:“兔子不吃窝边草。”卢琬卿一愣,美丽的脸蛋儿瞬间红透:“席姐,你……你什么意思。”

        席婧冷笑:“当我没说。”

        ※※※

        沈宾起了个大早,刮了胡子,洗了脸,十多天时间过去,他的脑袋长了点微卷的头发,看上去不那么像犯人了。

        “步行街东二里七十五号,黛衣影楼。”临出门时,沈宾默默地念了几遍一张皱巴巴纸上的地址,手上握紧了两把钥匙,他没有忘记牧哥的所托,他要去地址上的这家影楼,找到那些照片,并销毁。

        尽管牧哥说那些照片都是裸照和艳照,沈宾却没有什么好奇之心,在监狱的两年多里,沈宾学会了很多东西,都说监狱堪比大学,这句话一点都不假,甚至有过之无不及,沈宾在监狱里学会了如何打赢比自己高两头的大个子,学会了如何盗窃,学会了如何勾引女人,学会了如何察言观色,学会了如何心狠手辣,学会了……

        从郊区到市中心有蛮长的一段路程,沈宾舍不得乱花钱,他选择了坐公车,因为是从初站开始坐,他找个靠窗口,靠后门的位置。他的脖子上挂着他唯一的财产,一部九成新的索尼单反相机,这相机原本是监狱的东西,出狱的时候,张狱长代表义安监狱把这部相机送给了沈宾,算是对他这两年多里勤恳工作的褒奖。沈宾很高兴接受了这部相机,用了两年多,他和这部相机有了深厚感情,就如同患难之交的朋友。

        公车在行驶,相机镜头已打开,沈宾举起相机,将车窗外的街景一一拍下来,毕竟在监狱待了两年多,这两年多来,良州市经济发展很快,市容变化很大,有些街道沈宾几乎认不出来了。

        两三站过去,公车上的人越来越多,沈宾漠不关心,他有位置,坐得舒舒服服的,他只关心车窗外的街景。对于摄影,沈宾说不上有多喜欢,但如今摄影成了沈宾的一技之长,监狱的训导主任曾语重心长告诉沈宾,凭他的摄影技术,肯定能在社会上立足。

        牧哥也曾说沈宾是个摄影天才,所以他才主动教沈宾学摄影,而沈宾当初答应学摄影只为了能在监狱里自由活动。由于沈宾学得快,进步快,摄影技术日渐精进,他被推选参加了全国监狱系统的摄影大赛,并多次荣获一等奖,义安监狱爱惜人才,即便沈宾被屡次加刑之下,义安监狱还是让他做监狱的专职摄影师,就连狱警的家属也找沈宾拍照,大家都交口称赞沈宾的摄影技术比外边的大摄影师还出色。

        又过了几站,公车上的人更多了,显得拥挤不堪,有个人挤到了沈宾身边,不停地干咳,沈宾初始没注意,可那干咳声一直不停,沈宾扭头看去,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盯着他,沈宾立刻明白,他明白这位老妇人在示意他沈宾让座。

        从监狱里刑满出来的人绝不是什么君子,更不是什么高素质公民,沈宾甚至对人有些冷漠,如果是一个老头子或者别人,沈宾就算他咳出血了也不会让座,可是,见到老妇人的那瞬间,沈宾想起了那位他视如母亲的沈院长,他二话没说,马上从位置站起,将座位让给了老妇人。

        “谢谢你小伙子,你人真好,我有女儿的话,我就让她嫁给你。”老妇人的眼光真毒,一眼就能看出沈宾没有女朋友,也不知道她从哪看出来的,估计人一老就成了精。

        沈宾没回话,看着老妇人那满头白发,沈宾露出了温暖的笑容。

        眼看要到市中心步行街了,沈宾提前一站往公车后门挤过去,人太多,他好不容易挤到了车后门。忽然,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飘进了沈宾的鼻子里,他眼前一亮,发现车后门那站着一位身材高挑,乌发披肩的女人,她背对着沈宾,正从手腕上的挎包里拿出手机,一边张望着公车外,一边焦急通话:“凯蒂,你让客户再耐心等等,真倒霉,我的车子突然失火了,又截不到出租车,以为只有几站路,我就上了公车,谁知道这公车慢得要死,哎,快到站了,快到站了,你先陪他们聊聊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听得出来,这个女子是因为自己的车子出了故障,又截不到出租车,逼不得已才上了公交车,否则这么出色的女人不会挤公车,之所以认为她出色,沈宾自然有他的判断标准,这两年多的摄影不是白学的,出色的摄影师就是善于捕捉美好的东西。

        尽管这女子背对着沈宾,沈宾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这女人身上好几处美丽的地方,她穿着修身的白衬衣黑筒裙职业套装,整齐闪亮的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身材略为丰腴,臀部很翘,显得特别的浑圆饱满。

        沈宾吞了吞口中的唾液,随着身后的拥挤,他再跨前一步,几乎挤到了那女人的身后,他在琢磨着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,是漂亮呢,还是相貌平平,心底里,沈宾期待她是一位大美女,背影就如此完美,如果相貌平平,那岂不是暴殄天物。

        公车来了个刹车,车上的人随着惯性前倾后靠,沈宾一个不经意的前倾触到了那个女人,准确地说,是他胸前的相机顶在了那女人的后背上,那女人瞬间扭头过来,狠狠地瞪了沈宾一眼,可就在这一刹那,沈宾愣住了,那女子也愣住了,愣了足足十秒才转头回去,没想到她再一次扭头过来,紧紧地盯着沈宾。

        天啊,沈宾的脑袋嗡嗡作响,心中叫喊着:是她,是她。

        沈宾认出了这个女子,他的牙根紧咬着,胸口的怒火在狂烧,眼前这个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两年多前,同样在公车上,沈宾摸了她屁股,结果沈宾被送进了监狱,这个女人差点就毁了沈宾。

        在监狱的日子里,沈宾无时无刻都惦记着出狱后寻找这个女人,甚至比寻找他的亲生父母还迫切,仿佛老天有眼,让沈宾见到了这个女人,她确实很漂亮,比两年前更有韵味,可惜沈宾想揍她。

        女人的背影在颤抖,她显然很惊恐,公车一到站,她第一个跳出公车,快速离去。沈宾也下了车,他两眼喷火,双拳紧握,他很想追上那女人,质问她为何这么狠毒,只不过摸了一下她的屁股,至于吗,沈宾依然想冲过去揍她几拳。

        沈宾没有这样做,他默默地转身,朝着女人离去的相反方向走,每走一步似乎都那么艰难。心中的怒火仍在炙烤着沈宾,不过,监狱训导处陈主任的话犹在沈宾的耳边回响:“你人本质不坏,出去后,好好做人,我们不想在监狱里再见到你,你也别想着去找那个女人报复,人家确实有背景,确实是通过关系把你送进了监狱,但你自己有错在先,监狱原本关你一个月就放你出去,是你自己不争气,如今监狱提前半年放你出去,也是我们的一片善意,你要好自为之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放松了拳头,用深呼吸来平复心中的怒火,他告诫自己千万别再冲动,两年多的监牢已经坐够了,就让这事过去吧。

        可就在沈宾打算忘掉这个女人,忘掉那段梦魇般的记忆的时候,他突然走不了,他的衣服被人紧紧抓住,随即是一声刺耳尖叫:“你别走,你跟我去派出所,你这个不知悔改的流氓,大家快帮我报警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回头一看,抓住他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女人,她怒气冲冲,紧紧抓住沈宾的衣服,还叫喊着要报警。沈宾火大了,心想:是你找上门来,可别怪我心狠手辣,还骂我是流氓,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清楚。

        “你神经病是不是,谁流氓你了,快松手。”沈宾怒吼,用力扯衣服,可任他怎么扯,那女人就是不松手,她出奇的强悍:“跟我去派出所。”

        公车站周围行人很多,看热闹人群很快就围住了沈宾和那个女子,有人不时指指点点,有人掩嘴窃笑。沈宾急怒攻心,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臭三八,你没完没了是不是,你有背景是不是,你很有能耐是不是,你把我弄进去了还不够,你还想怎样。”

        那女子毫不示弱:“你应该在监狱坐一辈子的牢,死不悔改的流氓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大怒,正要施暴,一个老大爷从人群走出来,看了看那女子的身后,怒气冲冲对沈宾斥责:“小子,你太过份了,你看你,弄得人家裙子。”

        沈宾一愣,侧身弯腰,朝那女人的身后看去,这一看也让他大感意外,原来,那女子臀部的地方有一滩鼻涕般的糊状物,有点恶心。沈宾不笨,马上明白那些糊状物不是鼻涕,也不是浆糊,而是男人的精液,他气得暴跳如雷:“关我屁事。”

        那女子气得美脸煞白,恨不得把沈宾活剥生吃了,她岂会相信沈宾的话,小手紧紧拽住沈宾的衣服。正胶着,突然有个老妇人高喊着冲进了围观人群:“姑娘,姑娘,你误会他了,你误会这小伙子了,不是他干的,是那个穿蓝衣服的家伙干的。”说着,举手指向公车。

        公车一直没开,乘客都在看热闹,司机正准备对付沈宾,公车上有人耍流氓,司机有义务抓他。可事情意外出现逆转,在老妇人的指认下,公车上的一名蓝色男子仓皇下车,拔腿就跑。

        沈宾怒吼:“操你妈的还想跑,让你跑了,我还不得顶罪。”他再也无所顾忌,狠狠甩开那女子的手,朝蓝衣男追去,那女子见状,也跟在沈宾身后狂追,没跑几步,高跟鞋的鞋跟掉了,她脱下鞋子再追,剽悍得很。

        监狱都是军事化生活,沈宾在监狱里天天鸡鸣起床,不是跑步就是劳动,身体素质比常人好很多,加之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,跑起来绝对比那蓝衣男快多了,不到五十米,沈宾就追上了蓝衣男。

        慢镜头中,沈宾一个凌空飞腿,结结实实地踢中了蓝衣男的屁股,把他踢成了狗吃屎,他在地上滚了几下,站起来还想再跑,沈宾上前,手脚齐出,就是一顿没心没肺地暴打,蓝衣男被打得满地抱头,凄声叫喊:“哎哟,啊,哎哟啊,别打了,别打了。”

        那女子正好追了上来,沈宾立刻停手,指着那蓝衣男大吼:“说,是不是你干的。”那蓝衣男已是鼻青脸肿,满嘴鲜血,他哭喊着猛点头:“是是是,是我干的,我错了,我错了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扭头,朝女子咆哮:“听见了吗,是他干的,不是我干的,操你妈的臭三八。”

        那女子被骂懵了,沈宾越想越气,仿佛要将埋在心中两年多的怒火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,他闪电出手,再次大打出手,蓝衣男惨叫连连:“求求你,别打了,救命,救命啊……”

        围观的人群中,有个壮硕男子急忙抱住沈宾:“兄弟,兄弟,你冷静点,别打了,这样打下去会打死他的。”

        沈宾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把推开壮硕男,还想要打,突然有人喊:“警察来了,警察来了。”

        沈宾一听警察两字,登时打了个激灵,脑子立马清醒,抬头看去,果然见有警察朝这边跑来。沈宾强压心中怒火,他出狱没多久,不想再生事,更不想跟警察有什么交集,于是,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漂亮女子,随即拨开人群离去。

        走到公交站,沈宾惊喜地发现那老妇人还在,他赶紧上前,紧紧握住了老妇人的手:“老婆婆,谢谢你。”

        那老妇人笑眯眯道:“谢什么,你让座给我,难不成我看着你被人误会呀,你人这么好,哪像坏人,这女的也真是,不问青红皂白就逮你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心里一阵愧疚,好想跟老妇人多聊,不料,他远远看见那美丽女子东张西望着朝这边走来,身后还跟着一名警察,沈宾大吃一惊,寻思刚才是不是出手太重,把那蓝衣男打伤了,心中懊悔不迭。沈宾不敢多待,匆匆跟老妇人告别。

        那美丽女人来到公交站,见到老妇人,两眼一亮,兴奋地比划着:“老奶奶,刚才那个男的,你见到他吗,他往哪边走。”

        “哼。”老妇人没好气:“我说姑娘,你看你的屁股这么大,还穿那么紧的裙子,骚里骚气的,你这不是诱人犯罪吗,按我说呀,你活该。”

        美丽女人愕然:“老奶奶,你……”

        沈宾走远了,他走入了繁华的步行街,按着地址来到步行街东二里,找到了黛衣影楼,这门面不小,足有八米宽,分两张卷闸门。沈宾跟周围的人一打听,这门面果然关了六年之久,光门面租金就损失巨大。卷闸门上张贴不少小广告,招牌和过道看上去还算干净,说明有人按时交了管理费。

        沈宾拿出钥匙依次打开两张卷闸门,入眼就是一面大橱窗,橱窗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好几张精美艺术照,照片上的女人自然个个靓丽迷人。沈宾张望了一下店内,就从橱窗边的小门走进影楼,找到电源开了灯,然后再拉下卷闸门,独自在影楼里溜达,里面的陈设干干净净,沈宾几乎可以肯定有人经常来影楼打扫卫生,否则六年之久,不到处灰尘才怪。

        上了二楼,这里别有洞天,各种布景道具一应具有,非常精美,不用说,这里应该就是摄影棚了,出乎沈宾的意料,摄影棚里还有不少价格昂贵的摄影器材,沈宾哪见过如此高级的相机,不由得见猎心喜,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间规模不小的影楼。

        不过,沈宾很快就疑云重重,牧哥当时说这影楼时,明显轻描淡写,沈宾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小影楼,哪想到会是这么大规模,上下两层加起来,少说也有两百平方,奇怪的是,拥有这么大规模的影楼,牧哥为什么还要去贩毒杀人。

        管他呢,沈宾没心思多想,他牧哥贩毒不贩毒,杀人不杀人与他沈宾没半毛钱关系,沈宾现在琢磨着要经营这家影楼,以后完全可以住在影楼里,这二楼的摄影棚有空调,有音响,有浴室,有布艺沙发,既宽敞又舒适,甚至还有微波炉,电烤箱。

        “还是先打开保险箱吧。”沈宾来到角落里的一个五十公分高的墨绿色保险箱前蹲了下来,用手擦了擦旋钮,按着密码数字慢慢扭动旋钮,最后扭动手把,只听咔擦一声,保险箱打开了,一瞬间,沈宾瞪大了眼睛,保险箱里面堆满了钱,一叠叠的。

        沈宾平静了一下,眼睛搜索着,在保险箱里的一个隔层里,发现了一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,信封上写着一行字:“丝袜的火焰”

        沈宾打开信封口,从里面倒出几十张相片以及装在塑料格子里的胶卷,沈宾的眼睛再次瞪大,他已算是一个摄影老手了,他能看出这些照片都拍得水平极高,照片上的女人美丽娇娆,性感绝伦,不是单单一个人,而是六个,六个极美的女人年龄不尽相同,她们有魔鬼身材,有极佳气质,她们还有极美的大长腿,大长腿上都穿着丝袜,丝袜各有不同,或长筒,或短筒,有吊带丝袜,有连裤丝袜,有薄的,有厚的,有各种各样纹路的,还有连体的,简直就是丝袜大全。

        沈宾看呆了,禁不住夸赞:“好漂亮,好性感。”他正想好好细看照片,手机忽然响起,沈宾一看是杨四月的电话,马上接通:“杨哥。”

        手机传来了杨四月兴奋的声音:“有个好消息,我们天赐港湾正招男工,泳池清洁工。”沈宾心不在焉,欣赏着手中的相片:“杨哥,您老人家就别为我操心了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急道:“你懂什么,我先说说待遇,每月工资六万,工作期间提供美食水果饮料,提供休息地方。”顿了顿,杨四月吼道:“你知道我月工资多少,干死干活才一万三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愣了愣,觉得这工资确实极具诱惑力,他有了兴趣:“具体做什么工作。”杨四月道:“很简单,就是清洗私人泳池,我们小区一共六个私人泳池,每户每周清洗一次,周日休息。”

        “就这么简单。”沈宾有点不相信。

        “就这么简单。”杨四月知道沈宾不相信,急得他直跳脚。

        “有这么好的事轮到我。”沈宾长叹,他够倒霉的了,倒霉的人往往不相信好事会砸到头上,何况这好事太让人觉得不真实。

        杨四月快急哭了:“我跟你说,刚才六个小区住户的代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们物业部,让我们物业部帮找人,趁着消息还没散播出去,你赶紧过来面试,你是我的老大好不好,我求你了好不好。”

        “我有前科的。”沈宾苦笑,这是他最自卑的地方。杨四月耐心劝道:“谁管你有没有前科。”沈宾还在犹豫:“我又不是专业清洁泳池的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火大了:“你会洗鸡巴不,会的话就能洗泳池,这洗泳池难道还用专门去学吗,只要你把人家的泳池搞干净了,谁管你专业不专业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想想也觉得杨四月说得对,他试探着问:“我的条件合适不合适。”

        “太合适了,招聘广告上面写着条件,你仔细听啊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大声念道:“要求,应聘人年纪二十五岁左右,男性,相貌中上,高中文化以上,本地户口,身体素质要好,括号,请附体检报告,要吃苦耐劳,习水性,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,一百九十公分以下,应聘人头发微卷者优先聘用。”

        末了,杨四月补问一句:“你的头发不是微卷的吗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摸了摸脑壳,又起了疑心:“头发卷不卷跟清洗泳池有什么关系,杨哥,你确定他们真的是找泳池清洁工吗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焦急上火,大吼道:“招聘广告上写得清清楚楚,清理泳池所需的一切器械用具,人家全部提供,我说小宾,你别脑袋不灵光,人家是有钱人,有钱人找工人挑剔些再平常不过了,我们这里的物业管理和保安,统统规定每天要喷古龙水,因为这里的住户不希望闻到我们身上有汗臭味。”

        沈宾怪笑:“我说你身上怎么老有香味,还以为是嫂子整天蹭你。”杨四月哪有心思跟沈宾斗嘴,急道:“你少废话,赶紧过来,记得不要有汗臭味。”

        沈宾不久前还在公交车站上演了一出全武行,身上何止有汗臭味,简直就是臭不可闻,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:“呃,我身上还真有汗臭味。”

        杨四月赶紧催促:“快去洗个澡,弄得香喷喷的。”沈宾也知道杨四月为他好,他不想杨四月失望:“行了,我知道了,到了我给你电话。”

        放下手机,沈宾心乱如麻,不知该怎么办,按理说这么大一家摄影店交到他手中,那是天上掉馅饼,保险柜里又有这么多钱,似乎好运来了,可沈宾坐了两年牢后,变得小心谨慎,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思来想去,沈宾决定还是先去杨四月上班的小区应聘做泳池清洁工。

        把“丝袜的火焰”放回了保险箱,沈宾实在不忍心毁了这些精美的照片,他也没动保险箱里的钱。

        此时回出租屋换衣服恐怕来不及,反正是在步行街,到处有衣服买,沈宾打算在就近的百货卖场买一件T恤,然后回摄影店洗澡,可他刚走入卖场,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,沈宾一回头,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,不是别人,正是公车上遇到的那个长长直发大美女。

        “真巧啊,我还到处找你。”大美女兴奋不已。

        沈宾头皮发麻:“喂,你是阴魂不散是不是。”

        大美女阴下脸:“什么阴魂不散,我鞋跟掉了,我要买鞋子啊,我的裙子脏了,我要换掉啊,这不是刚买玩了衣服就撞见你吗。”

        沈宾忍住气:“那好,你走哪边。”大美女冷冷道:“你走哪边,我走哪边。”沈宾怒了:“你什么意思,没完没了么。”

        大美女蹙眉,口气很冲:“我没恶意,之前误会了你,心里过意不去,想跟你道歉,你走得太急,我找你找不到,现在碰上了,我请你喝杯东西,顺便请你接受我的道歉。”

        沈宾一挥手:“不用了,少装模作样,每次碰到你,我都倒大霉,你最好离我远点,我还有事。”说完,大踏步走了。

        大美女没想到沈宾说走就走,心中一急,喊道:“怎么联系你。”可惜沈宾头也不回,越走越快,最后竟然跑了,像见到鬼似的。

        大美女好不郁闷,她又累又渴,就找了个一家甜品店休息,顺便喝点饮料。半小时后,一位长卷发,气质极佳的成熟大美女急匆匆来到了直发大美女身边,轻声喊:“席沅。”

        甜品店里,大家都行注目礼,因为这两位成熟大美女特别吸睛,特别光彩照人,其中一位深褐色微卷长发,显得妩媚恬静,一位瀑布直发,却显得气度不凡。

        “这么久。”直发大美女狠狠瞪了一眼过去。

        长卷发大美女委屈道:“我说席二小姐,你体谅体谅我好不好,这附近好难停车的,我得停老远,还要步行到这里。”

        “陪我坐会。”直发大美女命令式的口吻。长卷发美女忧心问:“客户怎么办。”直发大美女淡淡道:“你打电话给他们,说我临时有急事,下午再签了。”

        长卷发美女拿出手机,揶揄道:“那你要跟你姐说一声,是她推荐的关系,你席沅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你姐。”

        “我不怕她。”话是这么说,直发大美女还是拿出手机,两位大美女都在打电话,俨然把甜品店当成了办公地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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